【伪装者/楼诚】千针饮 27

Summary:楼诚原作向,阿诚双生子设定。身世疑团的明诚既要找出真相又要解决身份带来的层层问题的故事。 慢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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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七章 踪

       他上身突然前倾,似乎要窥探阿诚眼底最深的秘密:“难道你已经告诉他有关我的存在了?他知道你是日本人了?知道你的父亲是东北最大的特务头子——”

  “够了!”阿诚低喝一声,从见到羽山秀一那一刻起就一直攥紧的拳头狠狠砸在桌面上,咬着牙死死盯着他:“你到底想干什么?!”

  “我只想让你回到我和父亲身边而已。”羽山秀一慢慢坐了回去,像是安抚炸毛的小狮子一样,抬手在半空压了压,“别紧张,我不会害你的。”

  “你现在就是在害我。”阿诚强自按捺住想要在他脸上揍一拳的冲动,语气冷淡到了极点:“我是明家人,没有什么能改变这一点。”

  羽山秀一却突然放松了下来,饶有兴味地观察着阿诚的神色:“说的这么坚定,到底是在说服我,还是在说服你自己?看样子,明楼还并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世啊。我听说明家大小姐最是嫉恶如仇的性子,如果她知道你不但是日本人,而且还和我这个兄弟‘联手’害了两个地下党,你觉得她还会认你作明家人吗?”

  不管阿诚怎么解释,那两个人的死跟他都脱不了关系。羽山秀一只要在明楼和明镜前露个面,很多事情都会解决得更容易一些。

  阿诚的手心里顿时一片冰凉,那股寒气似乎顺着血管一路冲进了胸口,连心跳都放慢了节奏,迟滞地在胸腔里鼓动着。

  他只顾着要在大哥面前遮掩羽山秀一的存在,却忘记了他是否会主动暴露二人的关系。

  “你如果敢这么做,我就——”说出口的威胁甚至都有几分艰涩。阿诚猛然发觉,他好像没什么办法阻止羽山秀一,也没什么能威胁到他的。

  “你猜我敢不敢?”

  这样暧昧不清的态度彻底激怒了阿诚,理智在这一瞬间被抛到九霄云外,身体完全被冲动主导。他骤然发难,如蓄势勃发的猎豹捕食一般冲了过去,拳头高高挥起,手背上的青筋都迸了起来。

  羽山秀一的反应一点也不慢,抬臂格挡住阿诚的这一拳,又化拳为掌握住他的手腕一拉,二人就已经离开了座位,在座位旁边的过道上厮打了起来。

  阿诚双眸赤红,出招凌厉,带着凛冽的劲风,招招都直奔羽山秀一的要害处。

  羽山秀一始终以防守为主,不断拆解着眼前袭来的杀招。起先还有些措手不及,很快就摸清了套路,变得游刃有余起来。

  屡击不中,攻势被一一化解,让阿诚狂躁动荡的心绪渐渐冷静下来,找回了些许理智后,再看向羽山秀一的目光就变得古怪起来。

  明明是第一次交手,为什么他这么快就能掌握自己的攻击习惯?

  果然,去欧洲留学也不过是个掩人耳目的借口,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尾随他而不被发现,又干净利落地完成两次刺杀和偷袭,羽山秀一也绝对是个训练有素的特工。

  再这样打下去似乎也没什么意义,阿诚不知不觉间放缓了攻势,最后一拳擦过羽山秀一的耳边后就收了手。

  只是心底依旧是不肯服输的,他大口大口喘着气,倔强地盯着对面的男人。

  羽山秀一实际上也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般游刃有余,慢条斯理地掸平衣服上的褶皱,像教官似的点评了一句:“你的身手可是退步了不少,看来跟在明长官身边做秘书长,日子还是太安逸了。”

  没有过去的比较,又何来退步一说?

  阿诚扬了扬眉,无声地询问着他。

  羽山秀一摊开手:“我们很久以前就见过面了,我的弟弟,我可是……一直在关注你呢。”

  一年前,香港的那个雨夜,他在史密斯的别墅内执行任务,第一次发现世界上竟还有第二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。

  回到东北,发现家里的佣人时常神情古怪地看着他。再三追问之下,他终于知道了那个偶遇的名字。

  上海明家的养子,明诚。

  于是他一从圣西尔军校毕业,就瞒着父亲偷偷来到上海,想要弄清楚自己这个孪生兄弟的情况。

  只是这一查,似乎让他发现了很多了不得的东西呢。

  明家,真是个有趣的地方。

  阿诚并未能理解他话里的深意,那个雨夜于他而言不过是众多任务中最平常的一次。即使曾和一个难缠的蒙面人交过手,在他心里也并未留下什么深刻印象。

  他只当这是羽山秀一在言语上对他施加压力,并没有多想。

  “看来我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谈的了。”阿诚目光冰冷,整个人站在那里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,锐气逼人,“你最好乖乖滚回东北去,不然下次见面,就是你死我活。”

  说完,他拎起搭在沙发扶手上的外套,大步朝门口走去。

  就在经过羽山秀一身侧时,阿诚听到他低低地说了一句话,整个人顿时僵在原地。

  他说:“你最近还在做梦吗?你就不想……见见我们的母亲?”

  

  “明诚先生下午五点离开了新政府大楼,去了希斯尔路上的一家咖啡馆。大约一个小时后,他和一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一起走出来,又开车去了郊外的公墓。之后二人分手,明诚先生回到了明公馆。”

  第二天中午,新政府大楼附近的一家餐厅内,公孙泽将前一天的调查报告推到明楼面前。

  不想再动用地下党或是军统的力量,明楼又找来了这个沪上鼎鼎大名的私家侦探。

  既然公孙泽都能将桂姨这近二十年来的动向挖出来,要他跟踪阿诚,更不是什么难事。

  调查报告里甚至还夹了几张阿诚和那个男人的照片。只是他的衣领始终竖着,又戴着大大的墨镜,在离得极远的偷拍状态下,实在是辨认不出他的长相身份。

  明楼捏着照片沉吟了片刻:“你始终都没能接近他们吗?那家咖啡馆是什么背景?”

  公孙泽眼下还挂着淡淡的乌青,显然是昨夜忙到了很晚,对明楼的疑问也早有准备:“我向附近的店铺打听过,那家咖啡馆的老板几个月前将店面转让了出去,之后就一直没有再开业。可也没见新老板有装修的意思,似乎就那么空置下来了。我怕里面有什么玄机,就没贸然闯进去。”

  毕竟不是对外营业的咖啡馆,明明看见门上挂着停业的木牌却非要闯进去的话,很容易让里面的人起疑。

  “至于咖啡馆新老板的身份,我已经拜托朋友去查房屋过户手续了,过几天应该能有消息。”

  公孙泽点了点明楼手上拿着的照片,指尖特意强调着阿诚身边的男人:“这个男人警惕性很高,有好几次差点被他发现了,幸好我对上海的大街小巷都算熟悉,及时躲了过去。”

  想了想,他又补充了一句:“我猜,他绝不是什么普通人。”

  明楼沉默不语,又拿起下面的几张照片。

  “这就是明诚和那个男人去拜祭的墓碑。”公孙泽在阿诚他们离开后,将那块墓碑上的信息都拍了下来。他指着墓碑上贴着的那张黑白照片:“她叫羽山美纪,死的时候三十五岁,立碑的时间是在十二年前,但是墓碑上没有留下任何立碑人的信息。”

  照片上的女人梳着发髻,露出温婉的笑容,自有一种小家碧玉的味道。

  “嗯,你这几天继续跟着他吧,有什么特殊情况,第一时间联系我。”

  公孙泽点了点头,什么都没问就离开了。

  这也是明楼放心交给他的一点:他向来知晓分寸,即便心里有疑问,也绝不会影响到工作。

  草草吃了一顿简餐,明楼看着散落在桌上的照片,狭长的眸始终锁定在阿诚身侧的男人身上。

  情况似乎比他想象得要复杂。

  阿诚秘密约见的这个男人是谁?他们为什么会去拜祭一个死了十二年的日本女人?

  他一直以为,自己和阿诚之间没有任何秘密。

  也曾给过他坦白的机会,可他始终什么都不说。

  到底是什么事情,让他宁肯舍弃这么多年的情分,也要讳莫如深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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